
破曉之音
吳以湉
清晨六點十七分,一陣刺耳的金屬轟鳴撕裂了我的夢境。推開窗,赤紅色的天空下,巨型工廠如同蟄伏的鋼鐵巨獸噴吐著濃煙。空氣灼熱而渾濁,即便隔著新型防護玻璃,依然能感受到那股炙烤大地的熱浪。這是2065年的普通清晨,一個臭氧層稀薄到幾乎消失的時代。
教學全息屏上正顯示著今日環(huán)境數(shù)據(jù):地表溫度48.7℃,紫外線指數(shù)EX級,氧氣濃度18.3%。教師平靜地講解著極地動物如何在人造冰室中延續(xù)血脈,就像講述一個遙遠的童話。而我筆記本的角落,悄悄畫著一只帝企鵝——那是從曾祖父的舊相冊里看到的模樣。
“第七次空氣合成實驗失敗?!庇篮脱芯吭豪?,蘇梓銘扯下防護面罩,露出被高溫灼傷的臉頰。他的研究員編號8814在警報紅光中忽明忽暗,實驗室中央的模擬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再次顯示紅色預警。“植物細胞的光合作用機制無法復制,”通訊器里傳來同事疲憊的聲音,“就像我們造不出真正的樹葉?!?/p>
那一刻,蘇梓銘突然想起童年后院里的梧桐樹。他打開被否決五次的提案,在“人工合成”四個字上重重劃下橫線。墨水在特殊紙頁上暈開,如同終于破土而出的靈感。
“如果我們不再模仿自然,”他在重啟提案的扉頁寫道,“而是幫助自然重生?”
五十年計劃啟動那天,第一批耐高溫樹種被植入荒原。監(jiān)測屏幕上,那些改良后的猴面包樹苗在50℃的高溫中頑強伸展根系,如同千萬個綠色的戰(zhàn)士silent地發(fā)起沖鋒。
第十年,衛(wèi)星圖像顯示地球的棕褐色開始泛起綠意。第二十年,第一批北歸的候鳥在研究所上空盤旋,那些迷失方向的翅膀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。第三十五年,全球平均氣溫首次下降2.3℃,小學生們在戶外體育課上看到了真正的云朵。
今天早晨,我是被窗外的鳥鳴喚醒的。六點十七分,陽光透過梧桐樹的葉片在書桌上灑下光斑。教學屏幕上顯示著今日環(huán)境數(shù)據(jù):溫度26℃,紫外線指數(shù)中等,氧氣濃度21%。而那只筆記本上的帝企鵝,正活生生地在極地實時影像里搖擺行走。
90歲的蘇梓銘先生今早來到學校,雪白的制服上依然別著編號8814的徽章。當我們問起那個改變世界的早晨,他笑著說:“那不是靈光一現(xiàn),而是一代代人不敢忘記的責任。”
窗外,新栽的樹苗正在春風中舒展枝葉,每一片新綠都在訴說著:最偉大的科技不是征服自然,而是學會與萬物共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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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 汪佳 實習生 黃昭瑜? 二審 陳彥? 三審 江澤豐





